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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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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自己下面綁起來。」

時夜一楞,不甚明白。

林傲扶起時夜,讓他背靠墻坐在床上,指了指他胯間,又道,「我叫你把自己下面綁起來。」

時夜低頭,正見自己萎靡不振的分身。

先前刑鋒為了折磨他,已把他分身折磨了大半日,繩子綁過之處也早就破皮流血。

時夜拿著繩子踟躇不動,定定看了林傲半天,才道,「那日我和刑鋒也是被冷老板所逼,今日你要出氣就盡數出到我頭上吧,刑鋒年紀尚輕,望你大人大量,饒他一次。」

「先綁上再說。」

林傲臉色頗有不耐煩,不過他聽時夜竟為刑鋒求情,不覺好笑。

「看你這一身傷也是刑鋒給的吧,想不到你還為他求情?沒想到啊,沒想到,江湖上傳說無情無義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夜風東少竟會為人求情,哈哈哈哈,可笑,可笑。」

「笑就笑吧。」

時夜把繩子繞在男根根部狠狠一勒,臉色頓變,他長嘆了聲,手指發抖。

林傲看時夜對自己的嘲諷竟是如此不以為意,他哼了哼,親自拿了粗繩把時夜雙手縛在身後,又再取一截細繩把時夜的兩個小球也分別紮緊綁好。

「呃啊……」林傲手上力道不輕,收結時直痛得時夜悶哼出聲。

「叫什麼?待會有你叫的。」

林傲冷笑一聲,把剩餘的一長段繩子拋過床梁,再往下一拉。立時,時夜男根和小球皆被拉扯得疼痛難當,他耐不住這拉吊之痛,立即便要跟著站起身子,可是林傲一手拿了繩頭,一手卻按在他肩上,不許他動彈。

「忍著點,當日我也是忍下你們的折磨的。」

林傲把繩頭綁在床梁上,看了眼難忍痛苦的時夜,扶了對方跪起。

此時分身和小球的緊繃拉吊之感才稍稍緩和,時夜額頭仍不住滲汗,他臉色慘白地看著林傲,不知對方還要做什麼。只見林傲脫了長靴拿在手裏,又用繩索捆在一起後,才拿到時夜身邊。

他看見時夜的男根被高高吊起,整個人不得不半癱半跪在鋪上時,忍不住便伸手摸了摸時夜被吊得筆直的男根,又捏了捏那兩顆已變得晶瑩透亮的小球後,之後林傲便瞧著對方蒼白的身子已開始微微泛起暈紅,特別是胸前的茱萸竟也在這刺激下挺立了起來,尤是誘人。他笑著打量起時夜雙目半閉,隱忍了痛苦卻不失俊逸的臉,笑道,「真是好風景,無怪乎刑鋒和方天正會那麼溺寵你,果真是要人命的尤物。」

時夜微喘,無力再和林傲爭辯,輕哼了一聲,忽然感到男根上被掛重物般沈重。

原來林傲看他不做聲,已把手中綁在一起的靴子牽了繩頭拴在時夜小球上,隨手丟在床前半掛住,如此一來,時夜分身被床梁的繩索吊得筆挺,兩顆小球卻被林傲的長靴拉扯住,自是被折磨得痛苦不堪,卻又難言這其中的刺激。

「這比起你那日讓我嘗到的冰火之刑來,不算過分吧?」

林傲站在一邊,伸腳踢了踢正掛在床邊的長靴,長靴如秋千般一蕩,牽動時夜被拉扯住的下身,直激得時夜緊皺眉頭,和林傲對視的目光中既有羞澀也有憤怒,他先是咬緊下唇忍住不做聲,直到長靴慢慢穩住不再搖晃時,才勉強開口道,「既然一切已畢,只請你快快上了我便是。」

「別把話說成這樣,我不過是替你上藥罷了。」

林傲低眼,拿起床邊丟的一瓶藥膏,摳出一點在指間輕輕撮弄,又轉眼看著時夜道,「你後面傷得不輕,這藥需得多抹些。」

時夜知道林傲究竟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,也懶得理他,閉了雙眼便不再搭腔。

林傲寬解了衣衿,赤身爬到床上,這時,他忽然想起這身子不是自己的,一時竟鈍在那裏。

「怎麼,想起這身子不是你的,所以不知道自己做這些究竟有何意義?」

「住嘴!」林傲被時夜笑得心頭一惱,一把扼住時夜咽喉。

「尋你們一個個報仇便是我林傲活著的意義,之後這身子究竟是誰的又與我何幹!」

他手上一用力,時夜頓覺呼吸艱難,睜了雙眼,身子已發起顫來。

林傲慢慢松了手,聽著時夜又咳又喘,這才貼在對方耳邊冷笑道,「雖然這身子是冷飛的,不過你放心,我會把你這身子伺候得滿意的。天下第一美男子,喜歡被男人上,這話我看不假……」

刑鋒出了客棧,還真去了白三那新開的娼館。

自己喜歡時夜不假,可對方的真心卻似乎永難看清,如此下去,不知是自己逼瘋對方,還是對方逼瘋自己。

已走到白三娼館門前,這夜裏正是生意好時,門前正陸陸續續進出不少人。幾個扮相頗俊俏的男娼在門口依著招攬客人,絲毫不知羞恥為何物。

刑鋒躑躅,耳邊雖然熱鬧非凡,一時卻不想邁進那溫柔鄉中。

也不知時夜的傷有人照看沒有?自己那幾鞭灌了真氣,只怕他吐的血也不是作假。

若是方天正在屋裏,或許會替他上藥療傷吧。

天色漸晚,月朧星稀,風送寒。

刑鋒終究未進那燕歸樓,臨出門前,時夜看他那一眼,乍現心底,直讓人難舍難棄。

也罷,最初自己便知時夜是何等人,無牽無掛無情無義的夜風東少,若要他只真心為自己也實在可笑。

總有一日他也會倦了自己,飄然而去,正如那一年,他無聲無息地便走近自己身邊。

江湖渺渺,所謂逢場作戲,或許莫過於此。

待到林傲心滿意足時,時夜早已累得倒在床上,只是他下身的束縛仍未解開,依舊一吊一拽地折磨了他,他的男根和小球都被粗繩綁得幾近青紫,唯在鈴口有幾滴白濁溢出。

林傲在銅鏡前仔細理整了衣鬢,這才赤足過來。

「把你教給冷飛那妖術告訴我。」

時夜恍惚睜眼,望見林傲手裏把玩著之前落在地上的鏤空銀管,面上笑容頗有深意。

「我便饒了你,或者說,你想再嘗嘗這東西的滋味?」

那銀管上遍布汙穢,林傲只需一眼便知其用途。

只是現在他已耗了太多體力,哪還有真氣將背上的要決再現出一次?

以內力逼現背上要決一次,便要他大半功力,之後也需得休息月餘才能完全恢覆所損耗的真氣,即使沒受刑鋒所予的那些傷,現在的時夜也是無能為力,除非他不想要命了,否則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把那要決教與林傲。

不過自己若是不給林傲看,對方卻也是虎視眈眈。

見時夜不語,林傲臉色稍變,彎了腰一把抓住時夜長發,逼得他仰起頭聽自己說話。

「沒聽到,還是不願意?難道你非要逼我殺了你?」

時夜淡淡一笑,眼微閉,口中輕喘,卻不言語。

他知道林傲是何用意,他笑對方太過狠毒,也笑自己竟落得今天這地步。就算自己死了,恐怕會真正為自己傷心的人也不多。

愛這副淫蕩身體的可謂大有人在,但真心愛他的人卻寥寥可數。

即使刑鋒算是一個,或許幾個月,又或者幾年之後,自己這薄情寡幸之人,在他眼底心裏也終究只是浮雲一片,當忘便忘。

林傲拽起床梁的繩頭,時夜的男根頓時被拉扯得疼痛難當,可惜他身子已癱軟無力,想順了那繩子之勢,卻連跪也跪不起身。

「你若再不答應,我要殺的人便不只你一個。」

林傲冷冷一笑,再去看時夜,對方聽了自己這番威脅,果然神色一改。

「你說過不碰刑鋒他們的……」

「我什麼時候說過?」林傲戲謔,擡起時夜下頜,難得一見對方怒容。

「你自己願意乖乖聽話那是你自己的事,與我林某何幹?」

再一言,時夜憤然一笑,恍惚無力的眼神也在剎那清亮起來。

「好,我答應你就是。不過我答應你之後,你若還是不肯饒過他們呢?」

「放心,我不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。」林傲哈哈一笑,立即解了時夜渾身綁縛。

「給我點水。」

身上各處的束縛一解,時夜這才勉強拖過被子遮住早就傷痕累累的身子。他靠到床頭,心知此次怕是兇多吉少,忽然想到他究竟沒有等到刑鋒和方天正回來,究竟沒能有機會一吐心思。

林傲倒了水遞與時夜,時夜啜飲兩口,捂了胸口便咳,一口血不及噴出,竟吐到了杯裏。

「水你也喝了,快把如何行那妖術之法告訴我。」

見時夜傷重,林傲卻不為所動,就如當日那些人看他受冷飛折磨一般冷漠。他並非毫無血性之人,只是見慣太多冷漠,受了太多折磨之後,自己不知不覺間竟也變成個冷血殘忍之徒。

時夜擦了嘴角血絲,緩緩轉了身,背對林傲。

林傲正要問這是為何,便聽時夜道,「這要決一會便會現出在我背上,不過我如今已沒幾分功力,你要記便要快快記住,否則再無二次機會。」

自己一日之內連破兩次禁忌,若得不死,便是大幸,以後……只是不知是否還有以後。剎那間,時夜心中升起一分悲涼,閉了眼便緩緩運功。

方天正早前看客棧裏鬧得實在不像話,又懶得去勸刑鋒和時夜,幹脆揣了銀兩便到外面的酒樓去好好消了一場愁。

他酒意未醒,心中郁郁,推了門進去,屋裏漆黑一片,也不知刑鋒和時夜是否已睡下。

只是他想時夜被刑鋒抽得那樣,恐怕今晚只能趴著睡了吧。

他脫了外衣,又丟開靴子,這才爬到床上。

伸手摸去,床上似乎只有時夜一人,也不知刑鋒去了那裏。

真是難得可以獨占這尤物,方天正一笑,便要把時夜摟進懷裏好好享用一番。

他倒是不怪時夜那風騷的脾性。

這情愛二字,本只是說得當真不得,他既是逍遙淫魔,又怎會像刑鋒那道是無情卻有情的年輕人一般同時夜較真。

「你也是,知道刑鋒脾氣不好,便不要當著他去惹事。」

方天正剛一碰到時夜,便聽對方痛苦呻吟一聲,想是刑鋒打得過重,真把時夜打傷了。

「刑鋒呢?」

時夜低聲問,由了方天正在自己胸前褻玩。

「不是被你氣跑了嗎?」

方天正伸出二指摸到時夜後穴,對方忽然身子繃緊,哼出一聲。他這才想起之前刑鋒做了些什麼,一時間竟也不忍心再折磨時夜。

他取出手指,把被子覆替時夜蓋上,口氣中也多是無奈,「唉,刑鋒也真是不知好歹,這麼一來,你這後面不知多少日後才能用。」

屋中靜了片刻,方天正忽聽時夜喃喃道,「你愛的是我這身子,還是我這人?」

方天正一楞,答不上話來。既覺得自己愛時夜這身子也愛他這人,只是兩者權衡一下,自己果真愛對方身子多些。

往日時夜從不與他和刑鋒談這情字,愛字,不知今天是怎麼了?

難道真給刑鋒打得腦子也發起燒來?方天正伸手去摸時夜額頭,觸手如冰。

「你是怎麼了?想起問這些?」

「沒什麼……只是問問罷了……」

時夜神志漸渾,說話也虛弱非常,他伸出手摸到方天正的手,握在手心。

時夜手心盡是冷汗,方天正這才覺得不對,趕緊起床點了燈。

「你怎麼會成這樣?!」

時夜躺在床上,除了後背腿上盡是血汙外,後穴之處的血水也隨著大腿蜿蜒到腳跟,而他整個身子如今卻失了血色似的一片蒼白,那張曾以一笑便讓自己難以自拔的臉也是傷重之極的淡金色。

「你傷了哪裏?」

方天正急問,他話一出口,忽然看到床下竟多出雙靴子,這靴身乃是金線繡的龍紋,在店裏穿這樣靴子的人只有一人,正是那深不可測的老板冷飛。

時夜已看到方天正詫異眼神。

他苦笑一聲,強撐著坐起,對方天正道,「適才冷飛進了這屋。」

「那又如何?」

方天正見時夜依舊漫不經心,口氣中多是無所謂和倦怠,不知為何心裏已生了怒氣。

「你說呢?」時夜無奈地一笑,有些話終是難以出口。

此時,房門又被推開,刑鋒慢慢步了過來。時夜見是他,眼底一暗,欲言又止。

「時夜,你滾。」

方天正愕然,轉身去看說出此話的刑鋒。

「要你堂堂夜風東少只留在我們身邊,想必定是委屈了你。這世上男人這麼多,你若不一個個都去引得他們消受了你這身子,豈不可惜?」

刑鋒冷笑一聲,看了眼地上冷飛的長靴,又擡眼去看時夜。

時夜神色不改,只是有說不出的倦怠和疲憊。他嘴唇微微翕動,始終不吐一字。

「快滾!」刑鋒爆喝一聲,抓了在床上躺的時夜便拉了下床。

時夜既被刑鋒強拖下床,在地上躺了一會才掙紮著站起身。他望了望一旁已別開頭坐下的方天正,又望了望面前依舊陰沈了臉的刑鋒。取過自己被丟在一邊的衣物,慢慢穿上。

時夜指尖發青,系著腰帶的手仍不住顫抖,刑鋒看在眼裏,不動聲色。

「我也是時候該走了……」時夜系上腰帶,剛邁了一步,便覺得周身皆痛不可言,特別是後穴傷處,一走便一是一番撕扯。他擡手擦了擦冷汗,伸手扶在墻上,回頭再看了眼二人。

刑鋒負手而立,面上再看不出半點喜樂,方天正似有挽留之意,只是在這尷尬氣氛中,終究欲言又止。

時夜站定身子,窗外一陣冷風進了屋內,拂起墨色發絲輕揚在他腰際。他氣息虛弱,唇色已白,此刻眼神卻清澄深邃。

「你們保重,我去和堂兄道了別就走。」

時夜面露淺笑,松了扶在墻上的手,身形微踉地出了這間已住了幾年的屋子。

刑鋒看時夜出了屋,立即一腳踹在門上,關了起來。

時風之前被林傲偷襲得手,身子有傷,此刻正在屋裏調息。他非是不知許屹如今處境,只是自己現在也有傷在身,若同「冷飛」動起手來必處於下風,或許不但救不了許屹,還正好給對方機會除了自己。

他在床上調理了半天,暫且抑制了傷勢,又把許堅平日放在屋裏的諸多藥劑自己配了些有療傷之用的服下,剛要再調息一會,忽然聽見門響,開門便撞見時夜站在他門前。

「你來做什麼?」

他和時夜雖有兄弟之稱,不過往日二人卻是你走你的陽關道,我過我的獨木橋,實在少有交談,更別提如此深夜找到對方門前。

「堂兄,我要離開這裏了,特來告辭。」

樓道上燈火暗淡,不過時風已看出時夜面上多有異樣,又聽他說話低緩,似是受了極重的內傷。

「你傷得這麼重,要去那裏?」

時夜恍然,忽然才想起自己竟不知該往何處去。他原本就是居無定所,漂泊在江湖中的人,只是遇到刑鋒和方天正後,才隨了他們到這客棧,甘心做他們的禁臠。不過今日,沒想到連禁臠也做不成了。這話若說出口,也不知要惹多少人嘲笑。

時夜稍稍一楞,低頭便是一笑,他又擡頭看了眼時風,搖搖頭,轉身便走。

沒走得幾步,時夜身子一晃,若不是他伸手扶在墻上,只怕已跌了下去。

時風雖然常以有如此的兄弟為時家之恥,如今卻也難免有了幾分同情。

他本想時夜若實在無地方可去,便叫對方回自己的靈動山莊去休養好身子,再做打算不遲。只是他看對方走得堅決,也無法再多說什麼,輕嘆了一聲,關上門又回了房內。

冷飛醒轉時自己已是躺在了床上,雖然林傲餵他服下了蛇蠍美人的解藥,只是林傲身子這原有的一身傷仍是疼痛難當,特別是小腿脛骨被穿了鐵鏈的地方,只怕是傷得再難站起了。

算來,這一切都是自己害了林傲,而今日,自己卻為他承受這諸多痛苦,似是天道輪回。

冷飛擡眼張望,只看到屏風後有一個剪影,水聲淅瀝,想是林傲正在沐浴。

可如今林傲的身子是自己的,他既是在沐浴,那麼……

現在是什麼時候了,虧得自己竟還有心思去想那些,冷飛掙紮著輕咳一聲,胸口突然痛了起來。他這才想起之前林傲和自己換身之後醒來,不由分說便是勃然大怒,更至把自己踢到了樓下,這胸口肋骨定是那時被他踩斷了。

「醒了?」

林傲剛和時夜交歡一番,弄得自己身上也滿是白濁血跡,他回了屋,見冷飛還昏睡不醒,也懶得理他,自己提了熱水便回屋清洗。

聽得冷飛已醒,林傲唇角稍揚,眼神一轉,便從浴桶裏站了起來,也不穿衣就渾身濕淋淋地走了過去。

冷飛看到「自己」竟赤身裸體地走了過來,心中一慌,蒼白的臉色不由得微微發紅。

林傲歪了頭看冷飛,看到的是自己臉上少有的羞澀之情,他冷笑一聲,一邊往後撫了水淋淋的頭發,一邊埋頭下去,發際的水珠也順流了下來。

「怎麼,你看了自己的身子也要臉紅?」

林傲戲謔一笑,揭了被子,把同樣不著寸縷的冷飛也露了出來,自然那身子原本是林傲的身子。

身上一冷,冷飛又咳了一聲,無奈別過頭去。

「偽君子。」他耳邊聽到林傲低罵,眼瞼微動,卻依舊閉目不語。

林傲哼了一聲,低頭便吻住冷飛,冷飛一驚,掙紮想逃開,可林傲伸手便掐住他脖子,讓他再也無法動彈。

「唔嗯……」冷飛被吻得喘不上氣,又因胸口被林傲壓得生痛,忍不住呻吟起來。

林傲也不管他,依舊強吻索求,忽然他感到舌上略有腥味,待放開冷飛時,對方已大咳起來,唇間也流出幾絲淤血。他看冷飛捂著胸口,這便想起自己方才在樓下踢了這身子好幾腳,只怕冷飛已吃到苦頭。

他自己知道這身子已到了油盡燈枯之時,就算解了那蛇蠍美人之毒,又再怎麼經得起自己那般淩虐,可他不甘心,委實不甘心。

為何冷飛能如此對他,卻又要救他,這註定要自己受一輩子的折磨。

「你後悔救了我嗎,冷飛?」林傲垂手而立,面色漸漸一片默然。

冷飛轉過頭看了林傲,忽然一笑。

「我不是救你,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。」

林傲一聽即悟,他慢慢轉開身子,邊走邊笑,眼神已是裏絕然無望。

他坐到椅子上,捂住雙眼依舊大笑,不覺間,熱淚從指縫流出也不知曉。

林傲笑聲越來越淒厲,冷飛躺在床上也心緒不安。

他知道自己這話或許對林傲來說太過刻薄,可是他又怎麼能開口對林傲說出那給了二人半生悔恨的愛字。

忽然樓下幾聲異響,林傲這才警覺地起身。他穿好衣衫,找不到靴子,想起方才他特意把靴子留在時夜房中以引起刑鋒嫉恨,這又換了雙新靴出去。

許堅自柴房見了許屹後,匆匆便要去見冷飛。剛從穿堂進來,他看了一人一襲白衣站在樓上,手把著扶梯,走一步身子便微晃一下,因為堂內未點燈,許堅一時也看不清這人是誰,還道是冷飛。

正當他要過去問時,只見那人身子突然一歪,整個人竟從樓上摔了下來,最後倒在樓梯邊便了無聲息。

方天正和刑鋒二人各自憋了一肚子悶氣在屋裏。方天正已開始怨怪刑鋒不當趕走時夜,對方受了那麼重的傷,連站著都難了,況且這又是寒夜深深,他還能去那裏?

而刑鋒卻只想這一日終究是要來的,不如短痛省了長痛的好。他坐在桌邊,自己斟了酒獨飲。忽然樓下幾聲異常響動,方天正一驚,望了刑鋒道,「莫非時夜……」

刑鋒喝了口酒,面上神色依舊是不以為意的冷漠,他瞥了方天正一眼,冷笑著又把酒倒進杯中。「這時候,你還去管他。」

許堅急忙走到那人身邊,扶起一來,原來是時夜。

他點了燈,看見時夜嘴角帶血,再一探鼻息,已弱不可聞。

他和時夜之間雖不稔熟,但畢竟都是這客棧中人,當下便急了起來。他一邊把真氣輸入時夜體內替對方護住心脈,一邊朝樓上叫起刑鋒和方天正來。

他喊了幾聲,也不見人下樓,懷裏的時夜卻有了動靜。

時夜動了動嘴,許堅也聽不清他說什麼,只看到他微微搖了搖了頭,想是不願自己驚動別人。

可時夜如今氣息將斷,以非一己之力所能救,許堅也不得不求人來幫忙。

「你忍忍,我得叫人下來救你,你傷得太重。」

時夜眼珠轉向樓上,看了依舊漆黑的甬道,臉上綻出一抹慘笑,依依不舍閉了雙眼。

「在叫我們名字呢。」

方天正聽到許堅喊聲,已更確信心中不安,立即從床上坐起,穿了衣褲就要出去。此刻,刑鋒心中也頗有不安,他端了酒杯,一杯接一杯,仍不發一言。方天正焦急瞪了他眼,推門便出。

「時夜……」

「你肯下來了?」

許堅面色如灰,看見方天正下來,冷笑不已。

方天正也不理他,徑自走到正坐在椅上垂著頭的時夜身邊,只是他竟感不到對方一絲氣息。他又輕輕喚了聲時夜,可對方端坐椅上,無應無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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